顾轻舟的单纯与茫然,显出了秦筝筝和顾缃贪婪的嘴脸。www.jingqiu.me

    顾圭璋忍无可忍,看着妻子女儿的丑态,怒道:“都回屋!”

    顾轻舟就抱着她的礼服,回屋去了。

    今天海关衙门休息。

    顾圭璋一整天都在家,屋子里静悄悄的,就连麻药过后疼得哭的顾三,也只是咬着唇掉眼泪,不敢喧哗。

    快到午膳时候,顾轻舟下楼,对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顾圭璋道:“阿爸,我……我第一次进城,不知城里什么模样,我能出去看看吗?”

    顾圭璋心烦。

    抬头,触及一双水灵灵的眸子,清澈莹然,甚至能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。

    在那倒影里,他看到一个伟岸的父亲,那是女儿眼中的他。

    顾圭璋还记得轻舟小时候,眼睛就很灵活,照顾她的乳娘李妈说,轻舟很早慧。

    往事一桩桩浮上心头,顾圭璋铁石心肠竟觉得对不住她,心中难得犯软:“让你姐姐陪你去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又觉得不妥。

    她姐姐顾缃正在担心抢夺她的婚姻无望,岂能善待她?

    “陈嫂!”顾圭璋喊了佣人。

    陈嫂慈眉善目,是顾家厨房里管饭的。

    顾轻舟起得早,跟她闲聊过,她挺喜欢顾轻舟的。

    “陈嫂,你带着轻舟小姐上街,就咱们附近这几条街上,去吃吃咖啡,看看电影,买两套衣裳鞋袜。”顾圭璋道。

    说罢,顾圭璋从钱夹子里,掏出三张粉红色的现钞,递给了陈嫂。

    三十块!

    足够顾家半个月的生活费,老爷今天好大方!

    陈嫂赶紧擦干净手,接过了钞票,欢喜说了句是。

    顾轻舟道谢:“阿爸,那我走了!”

    她声音柔柔软软的,温柔似水,不似家中其他三个。

    有了对比,轻舟更合顾圭璋的心意。

    顾轻舟跟着陈嫂出门。

    她们在门口叫了黄包车。

    “去圣母院路。”陈嫂对车夫道。

    两辆黄包车,一前一后。

    约莫跑了十几分钟,街上倏然有点乱,汽车全挤在一块儿,顾轻舟的黄包车落在后面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,一辆奥斯丁轿车突然靠近,上下来两个高大壮实的男人,拦住了黄包车。

    车夫停下,轿车上伸出一只军靴的大长腿,稳稳落地,高大轩昂的男人,下了汽车。

    他穿着青蓝色的大风氅,深色西装和马甲,身子微倾,双手撑在黄包车上,俯身看着顾轻舟:“小贼,找你可不容易!”

    那个男人——在火车上的那个男人!

    顾轻舟心中猛然乱跳:他知道她偷走了那支勃朗宁,所以叫她小贼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顾轻舟很快镇定下来,假装不承认,“我没见过你!”

    男人失笑,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:“走,带你认识认识我!”

    不由分说,就把顾轻舟从黄包车上扯下来,送入了自己的汽车里。

    男人手臂强壮有力,几乎把顾轻舟提起来,顾轻舟挣脱不开。

    车厢里都是男人清冽的气息,还有烟的香醇。

    男人上车就点燃了雪茄,青烟缭绕中,他深邃的眸子敛光,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
    顾轻舟拳头攥得紧紧的。

    她正要说点什么,男人随手丢了雪茄,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。

    他揽住她纤柔的后背,摩挲着她的腰,脸凑在她的脸侧:“小贼,我的勃朗宁呢?你胆子长毛啊,那玩意儿你也敢偷?”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你说什么!”顾轻舟咬牙,挣扎着要下来,却被他箍得更紧。

    他唇齿间旖旎出雪茄的清冽香醇,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她,干燥冷冽。

    “不承认?”男人低声笑,“没事,先去吃饭,这时候都饭点了,吃完饭慢慢聊!”

    “我要回家!”

    “吃完饭,我送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男人带着顾轻舟去吃饭。

    最地道的岳城馆子,一间僻静的雅间,他点了几样岳城名菜,要了一坛花雕。

    “喝酒吗?”男人自己不怎么吃菜,酒倒是一口一口的,见顾轻舟也不吃了,端起酒盏问她。

    顾轻舟摇头:“我不会喝酒,我要回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男人轻笑,好似听了个玩笑话。

    他用力拽过她,将她抱着坐在他腿上,她身子轻柔,雪肤明眸,年纪又小,像只软萌的兔儿。

    他声音难得的温柔,酒香溢出:“知道不知道我在火车站找了你三天?”

    为了那支勃朗宁手枪……

    顾轻舟抿唇不答。

    男人轻声笑着,粗粝手指按压她的唇,想吻上去。

    他的手长期握枪,磨出一圈粗粝的老茧,压在她柔嫩的唇上,酥酥麻麻的触觉,顾轻舟想躲。

    男人挑眉,“怎么,不喜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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